「──請多指教,那個……我叫北村龍二,愛好和平,以上。」
早自習時間發生了那麼多難以理解的狀況,明明只是想要安全的走到被分發到的教室先熟悉一下環境卻意外被指引了錯誤的方向進入所謂的「跨界區域」,在那被一堆帶著強烈排外性的凶狠的學生擋住去路不說還撞上了4個男的在界行力場裡欺負1個馬尾少女的事件,雖然非自己本意但勉強算是有幫到她卻「意外」地吃了她很大一塊豆腐而差點被刺死……世上的巧合多的讓人吐血。
這也不提──這個偶遇的凶狠馬尾女竟然就是校內學生會的「副會長」,而且還是自己將要轉入的班級的班長什麼的……
真是,糗大了。
乾淨明亮的寬敞教室內,所有在座的同學包括在教室正中央雙手抱胸的馬尾女的制服外套都和北村明顯不同,統一有著鮮紅色的特殊鑲邊另外還有特殊的「臂章」。只是和今早那些人的有些不同,臂章圖案是綻放的鮮紅薔薇與綠色帶刺荊棘。
反觀自己的造型明顯和周遭格格不入,這讓北村不禁有點鬱悶。
從進入這附近的範圍、上樓過走廊最後一路來到教室外,周遭總是會充斥著奇怪的細語和比親眼看見科學家新發現的珍奇物種還要訝異的眼神讓人不太舒服。
「那.那就請同學們開始對轉學生的北村同學發問吧?有什麼想要知道的同學請舉手。」
站在講桌旁,本該是教室中最有威嚴的存在的女導師尷尬的笑容給人1種很怕說錯話或犯錯的感覺……這是為什麼?
再說雖然上課本來就不該吵鬧沒錯但這個教室也未免太安靜了點──老師態度這樣還鎮壓的住班級的秩序?還是說這個班級裡另有能夠「壓制全場」的人物存在呢?
「那.那個……請問──」教室中排靠走廊位置的1名女同學怯懦的舉起了手,眼神卻不停往正中間的某個位置游移,不曉得在徵求誰的同意才敢開口。
莫約5秒,沒有其他聲音出現在班上,她的手應該也舉酸了吧。
「請.請問吧,奇里亞同學……」
「好.好的……請問北村同學是危能者沒有錯吧?」
「嗯?對啊,妳怎麼知道?」
「手.手環……」
叫做奇里亞的女同學略帶怯生生的指著講台上北村的左手,北村看了一眼,恍然大悟似的說「對齁。」
「我完全忘了這個東西。可是與其說這是手環反而比較像手銬吧?假釋中囚犯用的那種啊?又犯罪的話就會嗶嗶嗶!叫個不停然後很快就有警備人員把人抓回去蹲苦窯那個──很像吧?用途也差不多不是嗎。」
「──噗~」
一個無腦的發言讓緊張的女同學笑了,她笑的很可愛。
不只這樣,班上原本異常凝重的氣氛也因為這個小小的玩笑稍微緩和了一點,不少人的臉上紛紛露出輕鬆的笑靨。
這樣好多了,又不是服役中的軍人怕一個不小心犯錯會被長官責罰,幹嘛這麼嚴肅?
北村心道,叫做奇里亞的女同學看似心定了下來,繼續問道。
「那麼,北村同學的危能是屬於哪一系的呢?」
「……哪一系?」
聽不懂的問題讓北村疑惑了。
「這裡不是普通的升學高中嗎?還有分科系哦?」
「噗──呵呵~」
又是一陣竊笑,奇怪的是這種笑法雖然也帶有嘲笑的意思卻不會讓人有被當成笨蛋歧視的不悅,反而有點類似「這傢伙怎樣啦~」的小小揶揄罷了。感覺這個班級雖然嚴謹過頭卻都是不錯的傢伙。
北村對即將加入的新環境下了第一個註解──不料,一個裝模作樣的乾咳卻讓臉上洋溢著溫暖笑容的所有同學瞬間收起笑臉,好像得罪了某位「老大」一樣緊張的看著桌面,還有不少同學嚇的直發抖……首先站著發問的奇里亞更是一臉要哭出來的模樣陷入驚慌。
話說老師,連妳也跟著抖是不是有點奇怪啊?
北村在講台上注視著這令人費解的一幕,然後將目光移至那個單單乾咳一聲就把在場所有人嚇得跟鵪鶉一樣不敢說話的「老大」──雙手抱胸、眼神凜冽的馬尾少女。
是班長大人來著……
她鬆開了雙手撐起桌子起身,這個剎那班上的同學更緊張了。僅有北村好像白目的小朋友搞不清楚狀況一樣左看右看,尋找著可能會被分配到的空座位。
「老師。」
「是.是!什麼事!鎮國寺同學!」
為什麼講台上的老師會對講台下的學生畢恭畢敬……立場相反了吧這樣。
她的語調高傲的簡直就像老師的上司,完全掌控這個班級營運大權的班長嗎?不愧是女流氓……意思就是說之後能不能在這個班上混下去也要看她高興囉?
「老師,我身體不舒服要去保健室一趟。」
「請.請慢走……」
她講完1句便舉起了手臂,纖白的指尖對著正前方還有些茫然的北村說到。
「他身體也不舒服,所以也要去。」
「這.這樣啊……那只好請北村同學也去保健室一趟了……」
「……我?我沒有不舒服啊?」
「「「「「!!!!!!!!!!!!」」」」」
全班頓時掀起一陣波瀾,比看恐怖片到驚悚高潮時候的表情還要驚悚──順帶一說老師也一樣……只有北村還是搞不懂什麼情況。
班長小姐、馬尾女、流氓女人眼裡閃過一道奇怪的光芒,隨即以冷冽的聲調又重複了1次。
「我說,北村同學身體也不舒服所以要和我一起去保健室。」
「沒有啊?我身體很好啊?」
「「「「「!!!!!!!!!!!!」」」」」
現在那雙眼睛很明顯的噴出殺意了,儘管如此,北村還不知道她在玩什麼。
「我再說1次……北村同學身體不舒服,所以我們一起去保健室!」
「……可我真的不會──老師妳為什麼拼命對我使眼色啊?妳身體也不舒服嗎?」
「「「「「這傢伙到底多不會看臉色………」」」」」
砰!的1聲,一股莫名其妙的壓迫感壟罩著班級。
原本站在位置上發話的她離開座位,氣勢足以迎面壓垮黑板般信步往講台走來與北村面對面。
所有人屏氣凝神、更加不敢輕舉妄動的注視著這一幕……因為完全不曉得北村又會做出什麼「忤逆」的行為而心驚膽顫。
北村挑眉,擺出一個非常白目的表情。
青筋變的更大條,看她壓抑的模樣感覺快要爆炸了,為什麼?
「北村龍二同學……」
「是?」
「你知道我是誰嗎?」
「……流氓?」
「……我說什麼也是這個班級的領導人、發言人,換句話說就是絕對不可逆的存在。」
「講那麼多就是班長嘛……」
她的眼睛、嘴角氣的抽蓄唯獨殺氣越發膨脹……到底什麼事讓他火大成這樣啊?要不高興也該有個理由吧?
好個莫名其妙的女人──北村對她下了這樣的註解。
然而她沒有否認(因為不會讀心術),更加壓抑瀕臨爆炸邊緣的怒火稍稍提高了音量。
「說的沒錯……而我還是學年排名NO.7的強手、學生會的副會長──這樣你懂了嗎?」
「好像很厲害!」
北村臉上終於浮現出了驚訝,她滿意的笑了。
「沒錯……不要說在這個班級裡,在整個薔薇樓的地界內除了會長以外,我說好沒人敢說不好。這樣你懂了嗎?」
「幹嘛問兩次我懂了沒……嗯,算是懂了吧。」
意思就是妳在這個地方很有份量囉?北村搔搔有點癢的後腦
「所以──我說北村同學。」
「是?」
「你身體不舒服,想去保健室對吧?」
「不會啊?我還蠻健康的其實。」
「「「「「這傢伙完全沒搞懂嘛!!!!!」」」」」
謎樣的爆走音傳遍全班,或許因為聲音就是來自他們的口中吧。
結果,前面的她突然不講話,身上滿溢的殺氣霎時離奇的消失無蹤。
空白的時間持續了5秒左右,時間1分1秒過去,北村非常乾脆的打了1個很大的呵欠,然後抹掉眼角愛睏的淚滴。
這時,她重新抬起了頭。
宛如表演變臉──換上一張非常溫柔和善的臉孔,慈眉善目的對應該永遠搞不清楚狀況的北村溫和的開口。
「不好意思北村同學。」
「請說?」
哦哦!這傢伙突然超級可愛的甜笑了!
好美!可是感覺好有陰謀!
「可以請你帶我去保健室嗎~?」
「原來是這樣。早點說嘛……扯東扯西的幹嘛?」
北村很高興終於理解了她想表達的意思(錯誤),完全不了解自己的行為在這個班級──不,甚至在整個東雲高中都有多麼令人不敢置信的大膽,甚至可以說是「不要命」……就只是非常純粹的從對方的話中萃取原意,自行理解。
真的無法理解太婉轉或諷刺的話語是北村頭痛的地方,關於這點還是有自覺,因為過去也被不少人提醒過。
──只是要就要,不要就不要。兜圈子幹什麼?有夠麻煩的。
這就是北村龍二。
……她沒有多說什麼,只是一咬牙,突然抓住了不明所以的北村的領子低著頭一股腦往教室外壓抑的快步走出。
在石像化的全班面前。
「──你是真的不懂還是在裝蒜!」
寬廣舒適卻空無1人(因為在上課中)的學生餐廳內放置的數百張白色高角圓桌之中,僅有1桌坐著人。
嚴格來說是兩個人──盛勢凌人、面容皎潔如冷月的馬尾少女和一名臉上寫著「怎麼樣都好啦……」,懶洋洋的吸著免費果汁的男人。
那個人叫做北村龍二。
「什麼跟什麼啊……我哪有裝蒜?我是真的不懂。」
「難道你這傢伙打算來到這所學校就讀前一點也沒打聽過嗎!?有關這裡的『規矩』還有營運制度!」
「沒有,一無所知。」
「你!?──無法置信,竟然會有這種沒頭沒腦就進來東雲高中的人……你是白癡嗎?」
「喂喂喂……妳無緣無故不爽我就算了,不要亂罵人嘛?很沒家教喔這樣。」
「閉嘴!不准對我用這種無理的態度說話!我在怎麼樣也比你有家教你這個雜碎!」
「罵人雜碎叫有家教……」
「因為你就是個不懂禮節也不尊重上位者的雜碎!」
「什麼上位者啊……大家不都是普通的學生嗎?妳這就叫強詞奪理哦?冷靜冷靜,那個──妳叫什麼來著?」
北村半瞇起眼(因為還有點睏),嘴裡咬著吸管對憋的臉紅氣喘,幾度快要爆炸卻拼命節制自己不要在學生餐廳動武的馬尾少女。
這麼不冷靜的學生會副會長還真少見。
「是你這個雜碎太讓人火大!還有不准一副跟我很要好的樣子稀鬆平常的對話!你這種傢伙不配跟我用名諱對等相稱!」
「……跩什麼跩,爆走馬尾。」
「你.你說什麼!?」
「幹嘛一定要強調什麼身分地位?明明都只是學生而已。你這種強勢過頭的態度應該交不到朋友吧?」
於是,北村又1次被她抓起領子,這已經是第幾次了……她惡狠狠地咬著牙,明顯是在不滿剛剛那番指摘。
又是因為面子嗎……真無聊。
就算如此近距離的感受對方表現出來的怒氣,北村的表情還是沒有太大的變化,只是有點不愉快的把她揪住自己領口那隻的手拍掉了。
入境隨俗──這是北村最感冒的字眼之一。從她激烈過頭的反應和剛才班上同學們對她戒慎恐懼的態度來看,她應該不是裝模作樣,而是真的在這所學校裡有著一定的知名度或者影響力之類的存在吧……不過。
「這麼做的意義到底在哪裡?」
北村整理好亂掉的領子,散漫的問。
或許是因為氣過頭,突然被反問1句反倒讓她顯得有些錯亂。
「什……你什麼意思?」
「我說──其實不用那麼在意那些也無所謂吧?」北村重新坐了下來「不管妳在班上、學校裡有多讓人害怕或尊敬好了,意義呢?能夠讓所有同學對妳畢恭畢敬畏首畏尾又怎樣?高高在上的感覺很爽嗎?我沒試過所以不知道。」
她忍不住睜大了眼,北村卻沒有因此停口。
「老實說我這個人就是這樣……不要逼我去做我不喜歡的事,我這個人沒什麼原則但唯獨這點我絕不會讓步。要說我頑固也好要找碴也隨便,反正我就是這樣的傢伙。再說了──」
北村的眼神無預警射向雙手按在圓桌上的她,隱約透漏著某種奇怪的訊息。
「我看妳也不像是真的會在意那種無聊細節的人……至少我覺得不像。」
「你!──你這傢伙到底……」
「我叫北村龍二啊?剛剛不是自我介紹過了。還有一直站著不累喔?坐下好好談嘛班長。」
北村現在完全不搭理腦袋一片空白的她,一口氣把果汁杯裡的橙色飲品完全吸進嘴裡咕嚕一聲吞下肚……然後不衛生的咬弄著吸管。
直到她看似情緒比較緩和後重新坐正,與北村首次冷靜的面對面為止。
「你這種個性的傢伙我還是第1次見識到……算是開了眼界。」
「會嗎?我倒是覺得世界上還有很多跟我一樣的人。」
無奈的鼻息傳入北村耳裡,重新整理態度,她凜然的雙眼不再有任何過分的敵意但還是有點不友善的望向北村正色的說。
「不是為了配合你的要求,是為了學生會的體面與禮儀著想──我的名子是鎮國寺,鎮國寺時生。目前就任東雲高中學生會的副會長1職,同時也是『薔薇會』的副手,校際排名NO.7的《貞烈銀槍》。」
「職稱也太多了!話說那是什麼中二的稱號……」
又來了,她看起來又再壓抑怒火了。
「我的事姑且不論──我有幾個問題想要問你,如果不老實回答你就死定了。」
「竟然一臉正經的威脅我……好啦,可是我也有問題想問,所以等妳問完就換我哦。」
「再說。」
「賴皮耶!」
「首先──你為什麼會來到東雲高中,目的何在?」
「目的……就跟其他人一樣啊?想要好好讀到畢業。」
「我不是問這個。」
「那是在問哪個?」
「看來你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不是早就告訴妳了嗎……」
「沒錯,你這個什麼都不懂的蠢貨。」
「我可沒說到那種地步!」
對著面前這個槽點和弦子一樣多的不得了的女人──時生突然板起的肅穆臉孔,北村一度以為她又要亂發火了,只是她卻冷冷的說了1句。
「如果你真的只是想要好好讀到畢業將來出社會隨便找份工作的話,我勸你盡快轉學,因為這裡絕對不像你這種腦袋單純的單細胞生物所想的那麼簡單。」
「不穿插個兩句貶低我的話妳會不爽齁!?還有──我不可能轉學。」
「為什麼?」
「妳懂的嘛……我也是個危能者啊?妳看,如果再普通高中讀書的話不是很容易被排擠或用有色眼鏡看待嗎?所以才會來這所大家都不太正常的學校讀書。」
北村晃了晃左手的限定手環,態度輕鬆的完全不像是真的被這個原因所困擾著(因為本來就不是)。
「這麼說也對……畢竟我們這種『特殊人類』如果沒有1個類似『監控地帶』的牢籠束縛著的話很難讓普通人民安心呢。就像你說的──限定手環就是我們危能者的手銬,而這所東雲高中就和其他城市的危能者學校相同,是我們的『監牢』。」
「我只是用開玩笑的心態說的耶?」
「你是用什麼心態看待這些不重要,但我們不被正常社會所接受是不爭的事實……所以我們才會懷著不同的志向,不同的願景與期盼來到這所東雲高中。」
「竟然說不重要……」
「東雲高中和外部其他高中最不同的地方並不只有身為危能者的學生獨有的學校這點而已,更關鍵的差異在制度──這所學校並沒有所謂的『一校之長』,只有『董事會』還有負責提供學校各式資本,無論器材、師資或是場地的『股東』而已。」
「沒有校長?」
「沒錯。」
「好奇怪的學校……既然沒有校長那學校裡誰最大?看老師怕妳的程度也不像老師最大啊?」
「──學生,才是這所學校的主人。」
「……抱歉我不太理解,像是提倡學生自主權培養的意思嗎?」
「其中一部份是這樣沒錯。」
「只有一部分又是怎樣……不要賣關子直接說完好不好?很不乾脆耶妳。」
「你的狂妄態度真的很讓人不悅……算了,先不跟你計較。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告訴你──就像我剛剛說的,沒有校長的這所學校最頂層的勢力當然就是董事會與股東群;但他們基本上不關心學校的營運狀況,因為這裡過於特殊,像他們那種一般思維的『普通人』很難真正插手學校的運作。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讓學生掌管學校的一切。定期將學校的狀態、所有問題與瑣碎事項定期彙整並上交讓他們審閱好放心就已足夠,其餘的他們絕對不會插手干涉。」
「原來如此!因為管不動所以讓學生自己管,他們在辦公室裡喝茶吃餅乾看看報告就好了!」
「……大致上來說是這樣沒錯。所以你認為一所師長沒有實權,一切均由學生自行做主打理的學校會變成什麼樣子?」
「啊……那個,應該會很亂吧?」
「沒錯,開放過度的校風讓校內治安多處死角甚至真空。無巧不成書,校方與東雲市政府與危能署早有協議──校內有關學生使用自身危能進行的活動不予干涉,全權交由頂層董事會負責處理,所以限定手環才不會因為我叫出了武器而起反應。」
「咦?可是這樣矛盾了啊,妳剛剛說董事會的人根本不會管學校──啊。」
反駁到一半,北村自發性的停口了。
心中的簡單猜測很明顯正中時生下懷,從她的眼神就可以看出端倪。
如果自己猜的沒錯,那難怪弦子會說這所學校的內部情形還真不是一般的混濁……這簡直太扯了。
驚訝沒有持續太久,北村想了想後對時生問到「那這所學校裡『最大』的傢伙,到底是誰?負責向董事會上呈報告的人應該握有這所學校的實際大權才對吧?以一個學生能握有的權力來說會不會太大了?」
「所以──能夠擁有如此大權限的人自然必須要能夠有能夠讓所有學生信服的『力量』、『智慧』還有『威望』……諸如此類的領導資質。」
「所以是誰啦……」
北村有點不耐煩了,因為都聽不到直接的答案。
「不是很明顯了嗎?」時生說著說著再次抬起小巧的下巴,雙手抱胸睨著等待答案的北村說到「就是我們學生會。」
北村和時生互看了數秒。
「喔。」
「那.那是什麼瞧不起人的反應!你沒聽清楚嗎!?學生會就是能夠主掌學校一切營運的最大團體,而我就是學生會的副會長!還是!──」
「學年排名NO.7的高手嘛……我記住了啦不用一直重複,聽的好煩。那妳今天早上為什麼會和另一棟樓的人打起來啊?還有為什麼妳們的手上都會戴那個奇怪的臂章,制服外套也好像特別拿去改過一樣有不同顏色的鑲邊。還有什麼薔薇會蒼鷹會的又是怎麼回事?」
「那些不重要!我告訴你,就算是單純想讓哪個學生退學我們也不需要像上層徵求同意,只要稍微動動手指就可以把你踢出這裡!我這個副會長的權限僅次於會長而已。你這個轉學生菜鳥竟敢3番兩次得罪我!我絕對不會讓你好過!──」
火氣再次衝腦的時生停頓了半秒,因為讓她三番兩次發火的人──北村做了1個奇怪的小動作。
面無表情的舉起右手食指,像毛毛蟲一樣扭一扭。
「像這樣嗎?動動手指。」
3
2
1
──砰!
「你這個傢伙!!!!」
「好啦好啦……一直生氣都不會累嗎?我跟妳道歉行了吧。歹勢冒犯妳了副會長大人……這樣可以了沒?一直生氣會長皺紋哦。」
「皺.皺紋!?」
「嗯,妳看我都那麼有誠意了就不能原諒我嗎。」
「你那張呆臉哪裡有誠意了!?而且一個道歉就想了事你也未免想的太簡單了!」
「有夠小心眼的……明明叫的那麼可愛。」
「什!?──你竟然還敢主動提起!你這個爛人初次見面就把女孩子最重要的東西給搶走了……說!你要怎麼賠償我!」
「我哪有搶走那麼重要的東西!?我只是不小心碰到一下而已……」
「連你自己都心虛了對不對!?你害我不純潔!將來要是嫁不出去怎麼辦!?」
「這不是能在學生餐廳大聲討論的話題吧……」
「少囉嗦!」
時生氣急敗壞的爆紅著臉要討個說法,北村整個很無解。
就真的只是不小心碰到哪會嫁不出去……她是純潔的小女生嗎?就算是小學生也不會有這麼錯誤的生理觀念。
話說和外表差那麼多,她這麼激烈的個性就算和別人在一起也只會害到人吧?所以這未必是壞事,避免她擔誤別人的大好歲月,呵呵。
「看你噁心的笑容就知道你在想非常失禮的事情對不對!」
「好啦好啦……等妳嫁不出去就嫁給我好不好?這樣可以了嗎?」
「你!你你你.你在鬼扯什麼啊!?你這個噁心的禽獸!與其嫁給你我不如嫁給深山裡還沒進化完成的黑猩猩!」
「也對,那當我沒說──領子要壞掉了!再扯真的要壞掉了啦!這是新制服耶!」
自頸部一直紅到頭頂還噴出奇怪煙霧的時生用額頭拼命撞著後悔亂開玩笑的北村高聲怒吼。
「男子漢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你.你給我負責負責負責負責負責!不然我就殺了你!敢告訴別人我也會殺了你!敢碰我也會殺了你!總之你去死!」
「媽的這個女人到底要多麻煩啊!?」
「分裂?」
「嗯……亂成一團的學校甚至讓外聘的教師連課都沒辦法好好上,因為學生群們擅自分裂成好幾個校內集團相互爭鋒奪利只為了能夠在校內占有更大的地位,於是成天交戰不務正課造成了很多麻煩。為了改善這種不良風氣,自然必須有人出面調停、重新訂定『秩序 』。經過前兩屆學長姐的努力後,由校內最有影響力的幾個集團,也就是學生會『薔薇會』、風紀委員會『蒼鷹會』和介於兩派糾紛間不願參與任何爭鬥,較為愛好和平的第三派『神樂會』……三方共同訂立規則治理校園。東雲高中能夠達到目前的『平穩』狀態也是多虧了三大勢力的領導者有條有理的管制。」
「有沒有搞錯又不是三國時期,這是什麼三足鼎立……不過既然學校恢復和平應該就沒差了。」
「檯面上的問題成功得到了解決沒錯,但檯面下的問題卻日益嚴重。」
時生垂下了眼,若有所思的說到。
「其實所有學生都知道,三個勢力的領袖間一直有著嫌隙……或許是權力分配不均吧,總之大小問題延伸不斷。三派的紛爭沒有停止過以致原本可以掩蓋過去的缺陷糾紛越演越烈。最後等到上一屆領袖學長姐們交棒給『現任』領袖後──戰爭又爆發了。」
「這到底是讓人學習的地方還是打仗的地方……怎麼我越聽越像亂世編年史。」
「以學區為界,薔薇樓由薔薇會管理、烈風樓由蒼鷹會管理、神靜樓由神樂會管理。三派畫地為界,誰也不準擅自越界──除了『停戰區域』之外凡事發現任何不屬於該派人士的學生侵入領地範圍內都予以排除──也就是戰鬥。而且絕對不能逃避因為那會有失隸屬派別的顏面,懲處將會比侵入他派領地還要嚴重的多。」
「難怪妳會在那些綠色傢伙的地盤和他們打起來,我還以為妳是沒事去找碴結果反被圍毆,如果真是那樣妳活該被人家打死。」
「我沒有那麼蠢!還有就算真是那樣你也應該要幫被圍剿的女孩子一把才對絕對不是在一旁看戲替他們助威!」
「我沒那麼紳士,自找麻煩的人沒資格要他人伸出援手,就算被教訓也是活該。我才不會理這種人,再說我當時忙著找路才沒空理妳。」
「有夠差勁……」
「我是客觀。」
「不對,你這絕對是差勁……也罷,總之我是因為接到命令才會潛入蒼鷹會的地盤探查,只是不小心爆露行蹤所以連忙撤退卻又一直被小嘍囉追蹤所以不得不戰而已。」
「命令?什麼命令。」
「探查蒼鷹會有沒有侵犯、進攻薔薇樓的企圖。」
「有夠無聊的目的!妳就因為這樣和那些人打的筋疲力盡哦!?」
「對。」
「就算態度那麼篤定也還是很無聊!又不是派出去搜查敵情的偵查兵,你們在玩什麼戰爭遊戲啊!?」
「這你管不著。好了,下個問題。」
「還有喔……」
「那當然,我有權力跟義務要把轉學生的一切給調查清楚然後上報給會長。」
「是是……我可以再喝一杯果汁嗎?」
深吸一口氣,時生再次嚴肅的對輕鬆過頭的北村問到「你的能力屬於哪一系?」
「我不是說了我不知道嗎。話說那是什麼?妳又是什麼系?」
「你真的連這點程度的基礎常識都沒有?你到底是不是危能者……」
「是啊。」
「不像啊!」
「好啦好啦……快點說,那又是什麼中二的制度?」
「不准說這是中二制度!危能者的能力系屬是非常重要的一環,在這所學校裡就是「能力培養的基準」。共分有4大系──武者系、改造系、控制系與特異系。我是屬於典型的武者系,而校內也就屬能夠呼喚出專屬武器並以不同鍛鍊方式來培植獨有作戰風格的武者系人數最多,比例上來說就是6比2比1.95比0.05。」
「比例相差也太懸殊了吧!那不就代表校內有6成的危能者學生都是武者系嗎?」
「是這樣沒錯,就算是校外已經出社會在不同領域執行工作的危能者統計也是屬武者系最常見呢。」
「妳在自豪什麼……這不就代表妳們最沒特色嗎。」
「但反過來說──在危能界中最不起眼、人數最多的武者系中若是能夠憑實力打出屬於自己的名堂的話不就更能夠凸顯自己的厲害之處嗎?我就是打算用實力一層一層往上打,打到所有人都認識我,看見我都會尖叫拍手的知名度!紅遍危能界!」
「又不是當紅偶像歌手……那其他3個系呢?」
「『改造系』──可以改變身體部分構造或全部構造並以『人類』辦不到的極限姿態進行作戰;『控制系』──可以運用能力控制周圍的環境、事物或敵人的精神等,有點類似超能力的1種;『特異系』──最稀有的能力屬性,多變性和不可控制性算是其賣點,就算在危能界中也是非常特殊的存在。我剛剛說的0.5比例還算是誇大了,實際上我們學校裡的特異系危能者恐怕只有不到4人左右──學生會長、薔薇會的領導者就是其中之1。」
「真的假的10個這麼少?我看簡介這所學校不是共計有7000多個學生嗎?」
「只有半數的學生是危能者就是了,其他都是努力尋找適合做為共同發展對象並精進知識的普通學生,也就是『引導者』。所以你的能力到底是什麼?」
「我哦?嗯……我想想……」
「這還要想?獲得能力已經3年時間了你連自身的力量都沒摸透徹嗎!?」
「透徹是還好啦,只是照妳剛剛說的標準來分的話那應該……」
算是特異系吧?
「怎麼可能!?特異系在危能界中可是公認屬於鑽石原石等級的稀有存在!就連半年前的統計數據顯示整個東雲市的『特異系』才不過20人上下而以──你竟然也是那種能力者!?」
「應該是吧?」
「有什麼憑證!?展現你的能力給我看看!」
「妳不是才說公共地區絕對不能輕易展開戰鬥嗎!?」
「那是戰鬥,如果只是拿出武器這樣簡單施展、非使人事物受損的程度的話不會有問題。」
「這是鑽哪門子法律漏洞……」
「少囉嗦!想要讓我相信你是特異系能力者就拿出來點東西讓我看看!否則我絕對不會認同!」
「我哪有什麼東西可以拿給妳看啊?而且會不肯定也是因為妳給的標準太籠統了,說不定我是另外三個系的能力者只是我不清楚而已。有別的方法可以知道自己的能力確切是屬於哪一系的嗎?」
「嗯……校內每隔半年都會有『危能檢定』,會針對每個危能者學生的能力、身體、精神狀況還有將來的可發展性做出基礎評估,大概在兩個禮拜後吧?」
「那就到時候再說囉──話說我們也出來夠久了,該回去上課了吧?」
「等等,我還有話沒說。」
「妳意外的很囉唆耶……」
話說這裡的果汁還真好喝,自己花錢再買1杯帶回教室好了。
下定決心的北村腦海浮現這種完全無關緊要的念頭時,時生的語氣格外凝重。用著彷彿深刻告誡迷迷糊糊的路人不要誤入險境般強調的口吻陳述著。
「少廢話,注意聽好──雖然你的個性很特別,至少相較於我過去看過的所有人都不同。但在這所學校裡『太有特色』可不是件好事……還請你牢牢記住。身處在學校這個大熔爐裡想要以一己之力改變現況純粹只是滿腹理想的教育家冠冕堂皇夢話。雖然你現在轉入的班級是屬薔薇會的領域但並不表示你現在就是薔薇會的人……你真正的歸屬,將會在同樣兩周後舉行的『裁決大會』下判定。到時候如果你的選擇不是薔薇會而是蒼鷹會或者神樂會的話──」
我們就會成為敵人。
「……喔。真的不可以再請我一杯果汁嗎?我這個月的手頭有點緊不太能亂花錢說。」
「你!──你手頭緊關我屁事!窮酸的男人!差勁的雜碎!虧我好心跟你解釋半天你竟然一副無所謂的態度!」
「好過分!我受傷了!」
「痛死活該!休想我會再擔任這種類似引導者的工作告訴你任何情報!我好歹是尊貴的學生會副會長、薔薇會的2號人物!以後在教室見面不准跟我說話!就算只是擦身而過也不准跟我打招呼!對我的態度要恭敬謙卑否則我就殺了你!」
「等等,既然都不准跟妳說話怎麼對妳恭敬?」
「還有不准挑我語病!」
「不能跟妳說話怎麼挑妳語病?」
「我是說現在!」
「所以只有現在不准跟妳說話嗎?」
「你!我!我是說!──啊啊啊!」
她咬舌頭了,好可愛。
北村腦海飄過這個想法,反觀時生卻崩潰了。氣沖沖的狠瞪著北村。從頭到尾被牽著鼻子走讓情緒大起大落的連她自己都不敢相信。
──這個男人心裡到底在想什麼?他到底要多白目?究竟是故意還是無心的……這些時生無法理解。
唯一能肯定的就是就算是聖人也會被他氣的翻桌……這個人如果繼續抱著這種雲淡風輕的隨便態度在校園裡亂來的話鐵定要吃苦頭──
「不用擔心我啦。」
「……什麼?」
時生恍惚了片刻,北村雙手插著口袋,往進入餐廳的方向折返前對她露出了非常單調的笑容。
也可以說是單純──單純的感謝。
「和我交個朋友吧?妳感覺人蠻好的我們就會成為敵人。多多指教,阿時。」
呆滯了兩秒,時生無力的癱坐回椅上,湛藍的眼裡滿是困惑與訝然。
略乾的薄唇微張,吐出了永遠不會得到解答的疑惑。
「這個男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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